作者:清华金融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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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副院长赵锡军
本文编辑/丁开艳
人民币加入SDR的积极影响
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SDR)计价货币篮子,不仅是人民币国际化路上的重要一步,也成为中国在全球经济金融治理中扮演关键角色的里程碑式进展,人民币入篮既有重大的象征意义,也有重要的实质意义。
从宏观象征意义看,人民币这次加入SDR的意义堪比当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甚至意义更大。世贸组织成员数量众多,相对而言,SDR过去几十年间的构成货币,只有四种:美元、欧元、日元和英镑,分别代表着全球最强大的四个经济体和金融体。人民币作为加入SDR承载了所有基金组织成员对人民币背后所代表的中国经济和金融体系的认同,是对人民币可自由化使用和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肯定。
第一,人民币加入SDR是一个多赢结果,对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来讲,人民币入篮有助于增强SDR的代表性和吸引力,完善现行国际货币体系,对于改革和提升现有的国际经济金融治理具有重要作用,也是中国承担大国责任的一种具体体现。
SDR是国际公认的“超主权储备货币”,加入SDR意味着人民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地位得到IMF正式承认,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188个成员国的官方候选储备货币。从1999年开始,SDR篮子货币一直由美元、欧元、英镑和日元这四种货币构成,权重分别占48.2%、32.7%、11.8%和7.3%。SDR纳入人民币后,有望增强这一货币篮子的稳定性和吸引力,在金融危机出现时,人民币将有望提供更多流动性支持。
第二,人民币加入SDR是中国参与国际金融治理,可以成为一个负责任大国提供公共产品的一个重要开端。
加入SDR只是人民币参与国际金融治理的开始,展望未来人民币会有更多货币和金融公共产品提供给国际市场。后续在人民币国际化过程中预计将有越来越多的人民币支付手段、支付工具、流动性的工具和投融资工具出现。此外,人民币加入SDR后,我国金融部门也会有更多跟国际金融机构、各国央行和金融管理部门实质性合作机会。
第三,加入SDR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成员国投资或使用人民币已经扫清了制度障碍。
按照当前制度, 各国外汇储备投资、国家所掌握的主权基金或者国有资产投资通常会要求符合本国法律或者国际规范才能进行,在这一前提下,由于此前人民币并未被基金组织认可为国际货币储备货币,所以各国外汇储备、国有主权基金,国有资产在投资时必须由各国单独来制定相应规则或者通过相应规则进行特殊处理和安排,或者还需要跟中国人民银行进行双边洽谈,形成特殊通道,才能进行。人民币成为SDR货币篮子一员后,相当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认可了人民币的法定地位,作为成员国没有必要制定相应规则,或者跟中国人民银行单独洽谈进行人民币投资,而可以直接执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规则。
人民币国际地位需继续提升
虽然人民币加入SDR有积极影响,但笔者认为,加入SDR仅仅是为人民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提供了一个“必要条件”,而绝不是“充分必要条件”。
具体到操作层面,将来其他国家在资产配置时是否像对待美元一样对人民币持高认可度,还要看人民币资产能够提供更高的回报、更低的风险、快捷的结算支付、丰富的产品、高效的服务等多方面因素。
从短期来看,鉴于SDR仅仅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创立的一种记账单位,交易总量较低,并且不能兑换成黄金或直接用于国际贸易支付结算,因此SDR篮子构成也并不意味着与储备货币配置比例必然挂钩。具体到各国货币投资还要看在五种货币资产中是否会增加人民币投资,还要看五种货币之间竞争。
一方面,人民币加入SDR要到2016年10月1号才开始生效,在适应期内如果发生比较大的这种不确定事件,会对正式生效带来影响。在过渡期内,如果出现与审核要求不吻合,人民币汇率大幅波动,或者人民币在过渡期内适应性减弱,不适应性增加,不利于后边顺便过度。
从汇率层面来讲,人民币纳入SDR与汇率没有必然联系。抛开央行对汇率的干预影响,人民币汇率主要由供求关系和市场对人民币升值贬值的预期决定。人民币加入SDR,市场会对人民币产生很多积极预期,此时如果没有其他悲观预期来冲淡,积极预期就会产生人们对人民币的实质需求,带来人民币升值。
但如果人们对中国经济走势、中国股市等方面抱有悲观预期,SDR带来的积极预期也可能会被冲淡。
第二,加入货币篮子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会审查货币篮子中货币是否符合要求,所以对人民币来讲,是一项不断提升自己地位的长远工作。
人民币加入SDR货币篮子后,并不能“一劳永逸”。正如“入世”倒逼国内政府和企业改革转型一样,加入SDR也将成为国内金融市场和相关主体加速创新、开放与改革的动力,否则“不进则退”。“入篮”SDR将倒逼国内金融改革和开放。
为争取加入SDR货币篮子,我国实际上进行多方面努力,人民币加入SDR前后,中国已采取并将继续采取一系列有利于资本和金融账户开放的措施,包括在境外发行以人民币计价央票、完善人民币汇率中间价机制、扩大银行间债券市场开放等,这些措施为争取加入SDR的过程铺平道路,同时反过来进一步推进了人民币国际化和国内金融市场开放。
但是如果国内相应配套改革得不到推进,汇率改革面临比较大的挑战,人民币的吸引力也会下降,跟国内配套改革有必然关系。
综上,人民币加入SDR只是迈出的第一步,以后需要把步伐迈的更加坚实稳步。这其中,不仅要进行更加市场化的汇率制度改革,更加开放的资本与金融账户改革,还要有更好宏观经济管理体系,更加有效率的监管体系,让经济保持持续稳定增长,国内金融市场保持健康发展,为人民币在国际市场上的稳定性创造更好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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