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金融评论

文/张晓蕾

跨境贸易面临着洗钱和恐怖融资风险的巨大挑战。商业银行需要不断加强跨境贸易相关金融服务领域的反洗钱工作。本文介绍了渣打银行的贸易反洗钱运作模式。

伴随着经济全球化、金融一体化进程的不断深入，洗钱和恐怖融资活动日益呈现出跨国界、跨行业、专业化、复杂化的特点。跨境洗钱和恐怖融资活动在全球范围内的滋长蔓延，严重侵蚀金融体系，危害良好的金融生态，危及经济社会安全，已成为阻碍全球化进程健康发展的重要因素，成为各国反洗钱监管当局及金融机构、跨国公司、进出口厂商面临的巨大挑战。

跨境贸易是实现全球化的重要途径，是跨境资金和价值流动的重要载体，也面临着洗钱和恐怖融资风险的巨大挑战。按照目前的发展态势，贸易项下洗钱由于具有成本更低、风险更小、渠道更便捷、操作更灵活、隐蔽性更强的特点，已成为犯罪分子跨境转移非法资金和犯罪所得的主要洗钱途径之一。与跨境贸易相关金融服务领域，理应成为反洗钱资源重点布控的领域。任何一家提供全球或局域性跨境贸易相关金融服务的金融机构必须高度重视并加强相关领域的反洗钱风险管理。

鉴于近年来跨境贸易洗钱呈现出多发快发态势，世界主要经济体国家反洗钱监管当局和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FATF）等反洗钱国际组织纷纷强化监管，渣打银行（中国）在中国央行的监管指导下，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对母行的“贸易反洗钱运作模式项目”进行了本土化优化，以强化跨境贸易相关金融服务领域反洗钱风险防控效果。

贸易洗钱风险重重

在跨境贸易活动中，犯罪分子可以利用虚假的商品或者价格、关联交易等方式，通过较为隐蔽的渠道实现转移非法资金。对银行而言，主要风险在于银行处理贸易融资服务时，无法亲自见到真实货物的情况，又缺乏相关市场价格数据，难以辨别货品、价格等是否与真实状况相符。

国际贸易参与方众多，交易一方或多方还可能涉及相关国家的国际制裁要求。银行的反洗钱监测体系如果不健全，未能及时发现相关情况，直接会对银行造成极大的合规以及声誉风险，甚至会面临制裁国政府的巨额罚金和其他惩罚措施。此外，国际制裁名单变动频繁，交易当时各方参与者并未被纳入制裁名单，如果事后被纳入，制裁国政府或银行通过追溯以往的交易，就可能会发现隐藏的违法交易，依然为银行带来声誉和财务方面的损失。

贸易洗钱已经成为国际公害。例如，英国金融市场行为监管局在2013年抽样视察了英国多家银行的贸易融资处理流程，抽样调查显示大多数银行，包括许多大型银行，都没有在贸易融资业务中采取充分的措施来缓解洗钱风险和恐怖主义融资风险。其表现为各银行的风险评估方法参差不一，对贸易融资业务洗钱的风险评估缺乏清晰的制度和流程，负责处理单证的员工没有充分地利用客户尽职调查信息识别潜在可疑交易等等。渣打银行作为一家在全球范围内提供领先的贸易金融服务的国际银行，每年需要在全球范围内处理数百万份贸易交易单据，总金额超过1万亿美元。因此，渣打银行高度重视监控贸易融资业务的金融犯罪风险，并致力于通过制定相关制度和流程加强贸易反洗钱工作。

“贸易反洗钱运作模式项目”构筑严密防线

渣打银行2013年试行推出了“贸易反洗钱运作模式项目”，通过积极主动的监控来发现贸易洗钱或恐怖主义融资的红色警报，计划在2017年完成向全球分支机构推广执行。按照项目设计，渣打银行将在客户尽职调查系统升级与数据扩容、监测流程与调查自动化、贸易反洗钱流程与客户尽职调查系统建立接口、执行全部红色警报监测指标等方面取得重要进展，建立起覆盖所有条线反洗钱案件管理体系，充分整合反洗钱案件管理、检测、监控系统工作。如果“贸易反洗钱运作模式项目”能够顺利实施，渣打银行将实现跨境贸易相关金融服务领域反洗钱工作的跨越式发展。

贸易全流程监控模式

渣打银行贸易反洗钱运作模式监控整个贸易过程，包含五项流程：分别是产品说明书撰写或者更新时进行的金融犯罪风险评估；开立账户时进行的客户尽职调查；处理交易时进行的交易扫描；交易完成后对客户整体贸易模式进行的反洗钱监控；以及可疑交易报告反馈触发的客户尽职调查回顾或其他相应行动。五项流程可在产品风险、客户风险以及交易风险层面监控整个流程。

“红色警报”机制

渣打银行在贸易反洗钱中所使用的“红色警报”是一种监测模型，涵盖整个贸易产品操作过程的不同环节，包括了交易前的操作和事后对周期性交易模型的监测。这些红色警报来自于金融犯罪合规部及贸易运营部不断的信息更新和总结，也融合了英国金融市场行为监管局基于贸易的洗钱红色警报示例、指导意见文件及沃尔夫斯堡贸易反洗钱原则的要求，目前为止总结出的红色警报共有47个。

对出现警报特征的交易，会由银行内部专业团队进行详尽调查，并采取相应措施。除了对单项警报进行分析外，渣打银行亦会结合客户交易历史、重复警报发生情况等进行综合分析及处理，并随时关注市场发展，归纳新的关注点对原有模型进行更新。

强化中国市场的跨境洗钱风险防控

渣打银行“贸易反洗钱运作模式项目”于2013年12月16日开始在集团试行，渣打中国于2014年12月24日正式推行该项目。在母行“贸易反洗钱运作模式项目”下，渣打中国按照中国人民银行的监管规则和相关风险提示、洗钱类型分析指引等政策指引，进一步细化和优化了若干个本土化的贸易洗钱“红色警报”模型，以期更加有效地识别洗钱风险，更有效防控跨境洗钱风险，保障中国企业有效参与国际贸易活动。

截至目前，渣打中国已分批分阶段在专门开发的贸易反洗钱警报管理系统及其他配套系统中实施了23项红色警报，包括17项交易前监控和6项交易后监控；已经将与信用证、保函、备用信用证、托收等相关的常见贸易服务产品广泛纳入该反洗钱运作模式的监控下。并为每个流程控制执行阶段配备了专业团队，实施具有针对性的培训课程，确保流程处理的专业性和高效性。

在不断完善的系统架构的基础上，渣打中国还积极探索建立完整的贸易反洗钱管理信息分析系统，对诸如高频警报种类、客户行业分布、交易模式分布等关键指标进行模式分析。特别是以单个警报为基础进行分析处理、以客户行为为基础进行综合调查处理，能够更精准地识别判断洗钱和其他金融犯罪活动。

跨境贸易反洗钱工作任重道远

近年来，全球经济放缓，大宗商品价格保持低迷，利率水平降低，全球贸易连续几年进入低速增长期。但与此同时，中国资本管制放松，贸易手续便利化，尤其是上海自贸试验区等国内多个自由贸易试验区的设立，使得中国的经济金融正在加速国际化。中国的货物贸易总额以及进出口额均在全球位列一二。随着跨境交易量越来越大，手续愈加简便，洗钱分子很可能钻政策的空子，在其中浑水摸鱼。对此，任何一家为跨境贸易提供相关金融服务的金融机构都应当对形势有清醒的认识，要看到中国反洗钱监管当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坚定与贸易洗钱及其他金融犯罪做斗争的决心，要坚信市场经济同时也是法制经济。

完备的监管规则、标准和成熟的风控理念、不断加深的国际监管合作以及高标准的执行都是银行业赖以创造利润的前提。有效防控洗钱风险还需要商业银行高度重视人才培养，强化资源投入。

对商业银行来说，跨境贸易反洗钱工作任重道远，还需要不断探索有效的贸易反洗钱模式，补充现有的警报体系，持续改造更新系统，力求不断提升自动判断覆盖范围，减少警报判断的人工干预，以进一步降低出错概率，提升系统警报生成的稳定性及可靠性。

洗钱与反洗钱的斗争仍在继续。在以中国人民银行为反洗钱主管部门的反洗钱监管机制的引领下，商业银行需要不断加强跨境贸易相关金融服务领域反洗钱工作，为中国市场参与全球贸易活动、为中国金融持续健康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本文编辑/王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