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以来,随着能源和食品价格飙升、供应瓶颈以及疫情后需求复苏导致价格压力扩大,欧元区通胀持续高企。为了遏制物价上涨,欧洲央行开启大幅加息进程,导致核心国和边缘国国债收益率加速分化,宏观经济不确定性和衰退风险上升。
第一,欧元区通胀由内外双重因素驱动,未来一段时期仍将维持相对高位。与其他主要经济体不同,欧元区通胀上行主要由两方面因素驱动。
一是地缘政治冲突等外部冲击引发能源价格大幅上涨。全球供应链受阻,供需格局失衡,致使工业产品以及能源价格快速上行。特别是俄乌冲突加剧供需失衡局面,并进一步推升全球食品价格。由于经济结构与对外依赖度,欧元区物价承受了巨大冲击。2022年以来,能源、食品、工业产品对欧元区通胀上行的贡献度约为80%。
二是近期欧元区内部需求正在快速恢复。随着疫情管控措施放开,旅游休闲等需求超预期强劲,消费以及价格压力从商品部门快速传导至服务部门。2022年10月,欧元区服务部门物价上涨1.82%。未来一段时期,欧元区工资价格上行,低失业与劳动力短缺并存,通胀水平将处于相对高位,难以短期快速回落。
第二,经济复苏前景笼罩阴霾,欧洲央行在渐进和可选择原则下推进货币政策正常化。在通胀脱锚风险下,欧元区居民实际收入萎缩,实际工资连续两个季度负增长,企业销售增长放缓并大幅减少投资,欧洲央行进而调低了未来两年欧元区经济增速。考虑到通胀上行、经济增长放缓以及前景不确定性,欧洲央行开启货币政策正常化,坚持渐进和可选择的原则。
渐进原则允许欧洲央行随着通胀预期变化,评估政策影响,在不确定环境中保持审慎;可选择原则允许欧洲央行针对经济与通胀数据,动态优化政策步伐。欧洲央行在7月1日结束净资产购买进程,并于7月、9月、10月连续三次累计加息200个基点。
第三,欧洲央行紧缩节奏滞后于美联储,令欧元汇率承压。2022年11月,美联储大幅加息75个基点,年内连续第六次加息,将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上调至3.75%-4%。相比之下,欧洲央行加息的幅度和力度小于美联储,导致美欧利差拉大,加剧资本流向美国市场,欧元汇率不断走低。
同时,欧元区内部债务可持续性和偿债能力存在国别差异,边缘国与核心国主权债券利差走阔,欧元区金融碎片化风险上升,欧洲央行紧缩的货币政策空间受到限制,难以持续支撑欧元汇率有效回稳。截至2022年11月15日,欧元兑美元汇率为1.04,较年初下跌9.2%。
第四,欧洲央行设定新的利率控制工具,保障货币政策立场的有序传导。相较于其他主要经济体,欧元区实行单一货币政策,但其制度建立在19个并未完全融合的金融市场以及国家财政基础上。为了保证货币政策有效性,欧洲央行需要保持政策弹性,确保政策平衡地传导至整个欧元区。面对欧元区成员国国债收益率快速攀升并加剧分化的局面,欧洲央行祭出两项措施。
一是提高抗疫紧急购债工具(PEPP)赎回再投资的灵活性,考虑投资于潜在失序的主权债市场。二是推出新的货币政策工具——传导保护工具(TPI),应对“碎片化”风险。欧洲央行通过TPI购买成员国债券,减轻脆弱国家主权债券抛售压力,定向防范加息政策所衍生的风险,保障货币政策立场传导至所有欧元区国家。
本文编辑:王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