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yPal致力于通过金融服务转型，为全球数十亿人的经济生活带来更多便利。凭借在支付和移动技术领域的丰富经验，PayPal重塑人们移动和管理资金的方式以及商户和消费者的互动与交易模式，为人们转账、收款或付款提供更多灵活选择。PayPal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Dan Schulman 9月做客清华五道口全球名师大讲堂之际接受了《清华金融评论》的专访。他表示，中国已经在数字支付领域成为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金融科技的核心应是帮助传统金融机构实现服务的便捷化，同时帮助客户提升安全管理和风险管理，因此注重合规、主动和监管者进行合作、声誉良好的公司也为自己创造了更多发展的机会。
《评论》：对PayPal来讲，您如何看待中国市场的机会？
Schulman：PayPal从中国市场上能学到很多东西。每次我来到中国，都是抱着谦逊的态度来学习。毫无疑问，在数字支付领域，中国是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国家之一，在跨境贸易方面尤其是线上采购应该是引领了其他国家。对于PayPal而言，我们可以和中国境内的伙伴合作，帮助他们促成跨境贸易，而跨境贸易正是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数据显示，2016年中国跨境电子商务的交易规模已经达到1万亿美元，同比增长24%。预计2016年到2020年，中国跨境电子商务增速年均在30%以上。因此，我们的合作可以成为促进中国和世界其他地区之间跨境贸易的引擎。
《评论》：今年7月PayPal与百度达成协议，与百度电子钱包结盟，想将7亿中国消费者与1700万PayPal商家相连，合作的初衷是什么？你们和百度之间的合作具体的进展是什么样的？
Schulman：PayPal是一个双向的网络平台，我们有2亿中国境外的消费者，以及1700万商户。所以当提到促进跨境贸易时，我们想到的是两个方面：一是境外的消费者从中国商户购买商品，因为我们与阿里巴巴合作，与中国商户合作，为他们创造更多跨境商业活动，并帮助他们成长；另一方面是中国消费者越来越多地向国外商户购买商品，因此我们和百度合作，同时也对其他合作伙伴也持开放态度，因为我们的平台是开放和中立的。我们希望能促成中国消费者和Paypal境外商户的互动，关键点就是促成中国消费者和商户从事更多跨境贸易。
《评论》：中国本土的金融科技公司，比如支付宝、腾讯财付通等都非常有竞争力，那么您认为对于像PayPal一样的外资企业而言，在中国市场获得成功的关键是什么？
Schulman：这个问题很好。竞争处处都有，但也不能太过纠结于市场竞争。因为作为金融科技公司而言，主要需要看到自己对客户提供的服务是否真能满足其需要，是否能为客户带来价值。从这个出发点来看，就会发现市场上某个方面的竞争对手在另一个领域有可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通常在不同的细分市场上，市场参与者都是分分合合，和不同的竞争对手进行优势对比和合作。
支付宝和微信等都是伟大公司的产品，在全国市场渗透率非常高。PayPal作为外国公司，最好的一种方式就是找到自身优势和定位。我们还没有营业执照来运营中国的市场，目前只负责跨境的交易和支付。因此，如果我们可以和现有的这些基础设施进行合作的话，比如中国银联和其他金融科技公司，通过合作把我们全世界国际化的资源和国内的资源进行整合，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事业，而且会给我们的消费者和用户带来更好的增值。因此我们和阿里，还有腾讯，百度等这些竞争者都有很好的合作。
对于PayPal来讲，突破自身瓶颈的途径不是和中资机构去竞争，而是合作，从而实现优势互补。我在想，为什么不可以开放一个更加中立的平台，把最好的资原都吸引过来呢？比如百度、谷歌、Facebook、万事达、中国银联等大公司都可以放在我们的平台之上，这样就可以改变整个货币支付流程，使其更有效率。
《评论》：PayPal也很关注创新和研究，听说PayPal最近在新加坡成立互联网金融孵化器。那么您怎么看待金融科技的发展趋势？
Schulman：金融科技领域正在发生两件大事：第一，移动终端正改变着零售的每一面。过去人们在商场购物用现金支付。如今，移动终端改变着零售商对于其与消费者及用户互动的看法。移动支付和数字支付是重新定义零售业的巨大促进因素，也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另一趋势是金融服务的普惠化。移动终端的爆发式增长使得消费者能够把“银行支行”握在手中。普通人也能享有基本的资金管理和流通，而不仅仅是特权和富裕阶层。金融科技使得资金管理和流通更加安全、高效、方便、低价。
《评论》：您怎么看待这种趋势发展的未来，会不会让“无现金社会”成为可能？
Schulman：在过去20年中，很多人都预测现金的消失，事实证明他们都错了。我认为，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现金仍将存在。然而不可避免的是，越来越多的支付将通过数字手段实现。智能手机的爆发、货币的数字化正改变零售业的定义，成为无现金社会的推动因素。其实，无现金社会对商户和消费者来说都是非常有益的，能够降低交易成本、降低费用，使得消费者和商户更加便利，这也正是各国监管者想要看到的。
《评论》：这就说到了监管者的难处。想促进社会和行业的进化，但另一方面互联网金融的发展，在中国而言走得太快确实带来了一定的风险，那么您如何看待监管和金融科技创新之间的关系？
Schulman：金融科技公司是金融服务提供商的一分子，其实仔细考虑其竞争优势，应该是帮助传统金融机构实现服务的便捷化，同时帮助客户提升安全管理和风险管理。如果我们想要在全球运营，必须要在全球不同国家考虑其监管环境。首先，监管法规的保障是保证我们运行的重中之重，如果不考虑消费者权益，不遵守当地的法规，这根本行不通；其次，我们在内的金融科技公司的初衷和监管者是一致的，就是要钱的管理和流动更具普惠性，更加便捷、安全、便宜，从而能够创造更高的生产力。因此金融科技的发展不是规避监管，而是希望能够推动政府的金融日程、经济的发展日程等。
不管怎么样，合规对金融科技公司来说都是重中之重的基础。在合规方面风险管理方面、安全方面不是非常健全的公司，最后肯定是要垮台的。相反，注重合规、主动和监管者进行合作、声誉良好的公司也为自己创造了更多的发展机会，因为在消费者、监管机构和合作伙伴眼中，你都是值得信赖的。
《评论》：中国政府在推动金融普惠方面做了很大的努力，想请您详细地谈谈在您看来，金融科技如何实现普惠金融？
Schulman：比如金融科技可以与银行在符合金融监管环境的条件下协作，使得金融服务的渠道更加便利。智能手机的渗透率在不断提高，在未来5到10年，几乎人人都会拥有智能手机。人们可以通过智能手机享受到基本的金融服务。正因如此，普惠金融得以发展。原本被金融体系排斥在外的人群也能享受到金融服务。各国的监管者和国民都希望实现财务健康，而金融普惠可以帮助达成这一目标。
其实中国在过去的5年中，很多金融科技公司已经以服务金融机构、促进金融效率的方式参与到了金融体系当中，实现了金融普惠，也使得中国成为跃居世界前列的金融科技大国。
《评论》：在您看来，对于金融普惠，金融科技公司不是自己去做，而是需要服务传统金融业？参与这项事业?
Schulman：对，金融普惠对我们来讲是非常重要的，我个人有这样的激情和愿景。比如在美国，一个穷人获得金融服务的成本是很高的，其中也包括时间成本。而金融科技的创新使得以前去银行排队办理、还要花一笔手续费的事情可以在手机端轻松完成。因此，我们要和银行或网络公司合作，把科技带入到金融系统之中。同时，若要更好地体现出金融发展的健康行，必须要和政府、监管机构进行沟通和合作，因为我们都是志同道合的。
（Dan Schulman 为PayPal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本文采写、编辑/王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