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黄海洲：金融市场改革应与企业国际化齐头并进

文/《清华金融评论》 张浅，实习记者：张旭

2015清华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新常态，新金融”于5月23-24日召开，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黄海州在5月23日中午茶歇的短时间内接受了《清华金融评论》的专访。
以下为专访全文。

《清华金融评论》：中国经济增速自从2014年开始下滑，政府已经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拉动经济，但目前看来，效果并不明显，您如何评价此前多轮的降息和降准，以及您建议政府未来将如何运用货币政策促进经济增长？

黄海州：中国经济发展的过程现在要做大几个重要的转变，今天上午讲话中吴晓灵院长与王兆星理事在讲话的过程中也隐含了这部分的信息，吴晓灵院长讲话的基本点在于银行不能再提高杠杆率。再度提高会给银行的成本带来压力。当然，王兆星理事也提到传递的信息不要过度解读，杠杆率是一把双刃剑，中国的大项目投资，消费信贷，其中包括新结婚的年轻夫妇购买住房，多数还是要靠银行贷款， 因此银行贷款的杠杆率还是需要往上走，至少杠杆率不能往下降，不能大幅度的降。
至于为什么传导机制不够好，一是因为原来中国经济发展融资是以银行贷款为主， 而银行融资的杠杆率足够高，在往上调风险会很大，二是银行贷款主要集中在老式经济，比如房地产，效益不高的国企和效益不好的地方经济，目前要从老式经济中缓慢退出。要找到新的融资方式替代老式融资，新的主要在于资本市场的融资，比如股票市场的融资，而直接融资需要时间和一个过程。现在可以看到的是相对可喜的现象是股市发展比较有能量，现在靠股市融资的体量在大幅度的提升，虽然与银行提供的融资量相比起来要有很大的差别，经过时间还是很有发展空间的，我觉得单靠简单的降息降准，当然这些都值得去做，但是单靠这一点不能解决问题。要做资本市场方面的置换，融资方式的置换。

《清华金融评论》：您刚刚讲到融资的问题，地方融资也是一个非常凸显的方面，您能对这个方面怎么看？

黄海州：地方问题比较明显，国家也发了43号文等，两会期间财政部也决定拿出一万亿来解决这个问题。说明决策层对此问题很关注。地方的问题要得到根本的解决，其实有几个重要的方式需要发生变换。第一，地方原来主要靠简单的靠卖地和土地质押来要进行经济发展。需要找到新的增长点。第二，地方跟中央的税制与税基，税务分成方面也要进行调整。地方政府与房地产商的积极性比较一致，都是要将土地价格抬高。土地房产价格的提高风险会越来越大。
中国经济原来以投资为主。尤其是在房地产上的一个推动性的投资为主的增长，现在需要慢慢的转变为消费，地方政府的税基要逐步扩大，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有些地方的问题中央财政应该以合资的方式来进行解决，而不是自行买单。

《清华金融评论》：去年您在论坛上提出“新四化”，经过一年的发展，结合现在的新常态，您对新四化有什么新的看法与展望？

黄海洲：我觉得新四化实践进展是很顺利的。从去年到现在，新四化如果大家听明白了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个概念。第一，利率市场化在大幅度往前推进。现在存款保险机制已经建立并且在强力推行。第二是货币国际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各种措施已经开始进行，比方说沪港通，深港通，加上一带一路，亚投行等等都是在用这个思路往前走，第三个国际资本化，这方面也有进展，个人希望这方面的进展会更大一些。第四个是投资证券化，这个方面的进展也是比较清晰的。现在买房子的人少了，买股票的人多了。这四点也是中国经济更新换代上有助于置换的几个方面。
如果比较全球的经济体，中国，美国，欧元区，实际上从企业层面的杠杆率上来看，美国在三个经济体里是最低的，美国的企业的杠杆率除以GDP大概只有百分之六十，欧元所有的企业，包括未上市企业除以杠杆率除以GDP是160左右。中国相比较会更高，达到220。可以看到的是，美国的企业有很强的先进的管理。美国的杠杆率最低有两个根本的原因。第一，美国是资本市场直接融资，这一点一直以来做的较好，在三个经济体中是表现最好的；第二，如果考察美国的企业与中国的企业来进行对比，会发现企业负债率和杠杆率低的都是科技创新型的企业，一方面美国的科技创新型企业本身的经营状况非常好，另一方面又与其资本市场的发达密切相关，市场上有PE、ANGEL投资等来充分进行服务。第三，杠杆率低的还有世界全球化做的最好的五百强的企业，而这些企业绝大多数在美国，有268家，占了半壁江山。这些企业现金流充裕，杠杆率低。企业的杠杆率低跟金融发达与国际化有很大的关系。因此，中国在这两个方面要大力往前发展，没有这个同步进行，光靠简单的降低杠杆率是基本不可能的。因此，政府在这方面的一个重要举措是要支持新型经济，支持科技创新型经济，不只靠银行来支持，还要靠创业板，新三板来支持。新三板现在比较热，国家应该继续支持。而从投资者角度来讲，这是可以加持的。当然，如果投资增多可能会导致泡沫的产生。这个不可避免，以美国为例，也有纳斯达克泡沫的形成。但是这个机制实行支持了一系列的创新企业的发展，变成了全世界科技创新的龙头。当然需要创新型人才培养等共同的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