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释放未来经济增长新“红利”
by 贾红宇 2014-10-26 10:16:17
文/《清华金融评论》 贾红宇
十八届四中全会刚刚闭幕，新一代领导人首次提出“法治中国”的理念，备受各界关注。法治，不仅在未来国家治理中发挥重要角色，其在经济领域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法治，将成为未来十年新的经济增长点，释放巨大的经济“红利”。
改革发展史是一部法治史
尽管“依法治国”首次成为四中全会关注的热点，但中国的法治进程却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1978年改革开放之后，历次改革“红利”的释放，都是我国走向法治社会的标志，而如今进入一个法治文明的新时期。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实行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解放了农村生产力。这是对农民土地所有权的一次重大变革。在那个时代，土地作为最重要的生产资料，产权（使用权）的进一步明确，盘活了大量的土地资本，成就了20世纪80年代的“黄金十年”。
然而，随着我国城镇化的进程，农村土地改革的红利很快就消失了，国家经济增长陷入停滞，改革者们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1994年启动的分税制改革，应该说是新一轮制度改革的开始，除了财政体制和金融体制外，在微观领域，最重要的当属国有企业改革，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实行股份制，企业所有权、产权的明晰，再一次盘活工业资本，推动我国实现了小康社会。
1998年，国家实行住房货币化，不再进行福利分房，禁锢多年的个人住房需求一下子被释放出来，个人开始拥有独立产权（使用权）的住房，房地产市场迎来黄金时代。2003年，国家进一步部署金融体制改革，中央汇金公司成立，四大国有银行进行股份制改革，金融领域的管制逐渐放开，越来越多的民营经济进入金融领域。
可以说，纵观我国三十多年的经济发展史，就是一部改革红利的释放史，其本质上是一部走向法治社会的历史。从农村土地所有权（使用权），到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股份制），再到个人可以拥有房产（使用权），到金融机构允许民资进入，改革伴随着对个人和企业所有权、财产权的保护，这使得原有劳动创造的价值积累起来，成功转化成资本，推动财富的进一步增长，从而成为改革的红利和经济的增长点。
未来经济增长点？创业or土地流转
2014年三季度我国经济增长率为7.3%。随着国内劳动成本上升，依靠“人口红利”的外贸加工优势不再，房地产市场黄金时代也走向终结。未来新的经济增长点在哪里？
有学者提出，未来将是创业的黄金时期，要将“人口红利”转变为“人才红利”，李克强总理也倡导“全民创业”“草根创业”。只有不断鼓励年青人创业，才能创造出更多的工作机会，释放“人才红利”，推动国家走出“中等收入陷阱”。
此外，另一块蕴含“红利”的仍然是农村土地。尽管我国城镇化率已经达到53.7%（截至2013年），但我国仍是一个农业大国，户籍人口城镇化率只有36%，“三农”依然是大问题。随着房地产市场的发展，农村土地不仅作为农业生产资料，而且逐渐成为商业生产用地，土地价值逐年攀升。农民如何享受土地增值带来的收益，推进土地流转，是未来经济另一增长点。
无论是鼓励创业，还是土地流转，都离不开产权的明晰。一方面要保护私营部门的产权，这一领域我国几十年的改革已经取得了十足的进步，另一方面土地流转的前提是土地确权，农民享有土地带来的增值将帮助我国从农业社会走向现代化。
美国200多年短暂的历史中，也有近一半历史和土地有关。1862年，著名的“宅地法案”，确定了定居者享有土地和增值的权利。美国早期的定居者，经过无数次的努力与抗争，赢得了正当居民的权利，美国政治家以其包容的心态，将土地所有权写入了法律。
美国历史是值得学习和借鉴的。我国如今在土地领域出现的“强拆”事件，正是很多西方国家已经经历的过去。这也正是考验新一代领导人的决心和魄力。
法治，明确产权和促进商业发展
“无商不富”是改革开放三十五年的经验，所以，我们要鼓励创业，鼓励地方政府招商引资，鼓励商业的发展。然而，货币先天不是资本，只有法律保障并能够流转的所有权，才是有效的资本，才能创造价值和利润。
我国改革开放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依托于法律对所有权的确立。如改革之初，农民承包权的明确；九十年代，企业所有权的明确。法律明确所有权，也保障其流转，这就为商业和贸易创造了条件。所有权的改革，是依法治国的具体表现。
很多发展中国家，包括拉丁美洲和南亚各国，改革大多没有成功，其重要一点就是没有摆脱落后的所有权制度。法律只保护富人或一部分特权阶层的权利，而对大多数穷人的权利置若罔闻。法外经济活动的增长，以及法外交易的盛行，导致了这些国家社会的不稳定以致爆发内乱。
为了避免社会矛盾的激化，就需要不断改革和完善现有的法律制度和政策体系。将那些不合法但合理的元素吸收到正规的法律体系内，将那些合法但不合理的元素淘汰出正规的法律体系。前者比如我国正在进行的户籍制度改革、土地制度改革，后者比如简政放权、减少企业注册繁文缛节等。
可见，依法治国、法律和法治对于一个国家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只有依托正义、公平的法律才能够推动生产资料成为资本，推动经济的持续增长，为经济体注入活力。所有权发展的历史，是一部法治和法律发展的历史，但始终也是政治的胜利。
正如古罗马人和英国人所说，与其说法律是被制定出来的，不如说它是被人民大众发现的。如何推进法治社会的进程？借用赫尔南多·德·所托在其著作《资本的秘密》的一句话：“要实现一场所有权的革命，领导者至少要做3件事：从穷人的角度看问题，团结和吸引特权阶层，解决好‘钟罩’监护人——法律机构和技术官僚机构的问题。”唯有如此，法治才能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